屏幕又一次灰掉时，我几乎要把手机摔了。
“射手会不会玩？不会玩回家种地！”
我飞快地敲出这句话，发送。对方那个ID叫“静夜思”的后羿没有回话，只是在泉水复活后，默默回到了线上。
这已经是我这周第三次匹配到“静夜思”了。每次他都玩射手，每次都很“菜”——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。走位失误，团战暴毙，输出还没我这个辅助高。我毫不留情，每次游戏结束都会给他点个“举报”，顺便附上一段“亲切”的指导。
直到昨天，我五连败后，心态彻底崩了。作为一个小有积蓄的社畜，我决定奢侈一把。我在常去的陪玩平台下了个单，要求很简单：技术顶尖，能带我飞，最好能教我玩射手位。预算？不是问题。
很快，平台分配了一个陪玩给我。头像是个简单的动漫剪影，ID叫“默言”。价格不菲，但评价清一色的“技术超神”、“意识无敌”、“沉默但可靠”。
“老板好，开麦还是打字？”“默言”发来消息。 “开麦吧，方便交流。”我回复，心里有点期待这位“大神”的声音。
游戏开始，我选了最近想练的孙尚香。“默言”补位了一个辅助太乙真人。他的操作确实细腻，每一次给复活，每一次闪炸开团，都精准得像是计算好的。我的孙尚香被他保护得滴水不漏，输出环境极好，居然打出了15-2的豪华战绩。
“厉害啊！”我忍不住在语音里赞叹，“你这意识，职业选手水平吧？比我这几天遇到的一个坑货后羿强到天上去了，那家伙ID叫‘静夜思’，菜得我头皮发麻。”
耳机里，“默言”似乎轻笑了一下，很轻，几乎听不见。他没接我的话茬，只是平静地说：“老板，你刚才那波滚翻进草，可以再果断一点。‘静夜思’……也许没那么菜。”
“得了吧，”我嗤之以鼻，“你那是没遇到他。对了，你这么厉害，怎么不去打职业？当陪玩多屈才。”
“习惯了。”“默言”的声音很平稳，听不出情绪，“而且，陪玩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，挺有意思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几乎天天点“默言”。他话不多，但教学非常耐心，我的射手水平肉眼可见地提升。我们渐渐熟络起来，偶尔也会聊点游戏之外的事。我知道了他是个大学生，靠游戏赚点生活费，时间很规律，每晚七点到十一点在线。
一个周五晚上，公司临时加班，我十点半才到家。匆忙上线，发现“默言”居然还在。 “还没下班？”我开玩笑。 “嗯，等一个老板。”“默言”回复很快，“还打吗？” “打！正好解解压。”我邀请他组队。
那一局打得出奇艰难，对面实力很强，我们这边除了我和“默言”，其他队友似乎都有些跟不上。中期一波关键团战，因为一个沟通失误，我们被打了个小团灭，局势急转直下。
队内频道瞬间被抱怨刷屏。一个队友开始指责我的走位太激进。加班积累的烦躁、游戏逆风的憋屈一下子冲上头顶，我习惯性地想找个人“分担”火力。目光扫过队友ID，一个熟悉的、让我血压升高的名字跳入眼帘——又是“静夜思”！他玩的是打野，这局看起来战绩平平。
旧恨新恼一起涌上心头，我几乎没经过大脑，熟悉的刻薄话语就冲口而出，在语音里对着“默言”抱怨：“看见那个打野没？‘静夜思’！我就说怎么这么难打，这晦气家伙果然在！真是服了，阴魂不散，到哪都能坑人……”
我喋喋不休地数落着，把连日来对“静夜思”的所有不满，连同今晚的郁闷，全都倒了出来。语音那头，“默言”异常地沉默。
直到我说得差不多了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透过电流传来，依旧平稳，却似乎多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复杂意味：
“老板，你骂了这么久……” 他顿了顿。 “有没有想过，你为什么总能排到他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没明白他的意思：“系统匹配的呗，我倒霉呗！还能为啥？”
耳机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 然后，我听到“默言”用那种一如既往的、平静无波的语调，说出了让我瞬间血液凝固的话：
“因为，‘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