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石头玩

石头不会说话，但它会玩。

小时候，我总爱蹲在河滩上，挑几块光滑的鹅卵石，排成一列当“士兵”，或是叠成歪歪扭扭的塔。石头不会抗议，也不会逃跑，它只是沉默地配合着我的幻想——今天是城堡的砖瓦，明天是恐龙蛋，后天又成了灶台上的“菜”。

大人路过时总笑：“石头有什么好玩的？”可他们看不见石头的戏法：阳光一照，黑褐色的表皮下突然闪出金砂；雨水浸湿后，灰扑扑的棱角竟泛出青玉的光。最神奇的是两块石头相击的瞬间，“咔”的一声，仿佛撞开了某个远古的开关，火星、尘土和若有若无的硫磺味，全都醒了。

后来我才明白，不是我在陪石头玩，是石头在陪我——它用亿万年的耐心，教会一个孩子如何与寂静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