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,闹钟响起时,窗外的阳光已经像融化的蜂蜜般淌进房间。我揉着眼睛给朋友发消息:“今天陪你,从日出到日落。”
第一站是街角的早餐铺。她咬着酥脆的油条抱怨工作压力,我默默把豆浆推过去,热气模糊了她皱着的眉头。我们像中学生一样挤在塑料凳上,用筷子尖蘸着酱油在桌面画歪扭的笑脸,老板娘笑着多送了一碟泡菜。
中午躲进商场避暑,她试穿一条鹅黄色连衣裙在镜前转圈,我蹲着帮她卷过长的裙摆。导购员夸“你妹妹眼光真好”,我们相视一笑——其实我们相差八岁,但此刻共享着同频的稚气。路过电玩城时,她突然拽着我投篮,输的人要学青蛙跳。结果我们谁都没赢,却因为笑得太过被工作人员提醒“音量超标”。
傍晚的公园长椅上,我们分食一支融化过快的冰淇淋。她突然说起童年养过又走丢的狗,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,泪水亮晶晶地悬在下颌。我摸出口袋里皱皱的纸巾,才发现是早餐店的收据。
夜色渐浓时送她回家,楼道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,像在接力护送。她站在门口挥手:“下次换我陪你一整天。”
原来所谓“陪玩”,不过是把最平凡的日子拆解成慢镜头——在公交站台分享耳机,在便利店冰柜前纠结选哪款饮料,甚至只是并肩看云时那十几秒的沉默。这些零碎的温柔像蒲公英种子,轻轻落在记忆的土壤里,等待某个疲惫的夜晚突然生根发芽。